基于定量分析角度开展的学科交叉研究与启示

20世纪下半叶以来，人类面临着越来越严峻的诸如环境变化、能源短缺以及突发性灾难等一系列重大挑战，这些都不是单一学科所能解决的复杂问题，需要多学科互涉、交叉以及融合，学科交叉研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1］。迈克尔·吉尔斯等在《知识生产的新模式—当代社会科学与研究的动力学》中分析了这种现象并区分了知识生产的两种模式:模式1－指传统的单一学科研究，设置和解决问题的情境主要由一个特定共同体的学术兴趣所主导，知识生产是基于学科的;模式2－指在应用的情境中进行的知识生产，一个主要的特征就是跨学科性［2］。朱丽·汤普森·克莱恩(2005)在《跨越边界—知识、学科、学科互涉》中提到学科交叉或互涉是对正统的挑战，也是变革的力量，但在学科交叉的研究中障碍与挫折也是普遍存在的，在传统制度化背景下实现它是一个比较困难的问题［3］。从近代科学的历史发展过程来看，学科之间的互涉、交叉与融合是获得原创性科学成果的重要途径，张春美等(2001)针对代表科学界最高层次的奖励——诺贝尔奖进行分析后发现，在一百多年的历程中，因从事学科交叉科研活动做出突出贡献而获奖的比例约占40%［4］。

随着学科交叉研究活动的快速发展，各国政府科研资助管理部门对此极为关注，通过各种措施来促进和推动学科交叉研究活动，希望藉此产生更多的原创性研究成果。以美国为例，2004年，NSF将增加的7.65亿美元科研经费全部用于支持学科交叉研究，主要是通过设立优先资助领域、资助会议研讨、设立交叉科学研究中心等多种形式［5］。但对学科交叉研究的资助和管理工作必须建立在全面正确地认识和了解学科交叉活动的性质、特点、发展规律等等基础上，学科交叉研究已成为科技政策研究的重要议题之一，国内外科学社会学家和科技政策专家从不同方面对学科交叉活动进行了深入探讨。

本文将在概述学科交叉已有研究的基础上，重点针对近期基于定量数据和方法开展的学科交叉研究的现状和结果进行概括，并提出从微观的角度的即科研人员个体入手来定量分析学科交叉研究人员特征、影响因素等方面建议。

1 早期学科交叉研究发展概述

从学科交叉已有的研究来看，大概经历了三个历程:在学科交叉刚刚兴起的时候，早期的研究主要是围绕学科交叉的概念与定义，内涵与意义等理论性方面进行讨论与研究，随着学科交叉的研究活动逐渐增加，研究更多的是关注影响学科交叉的因素，学科交叉的动力演化机制以及学科交叉成功的标准等方面，到了学科交叉研究蓬勃发展的时期，如何评价学科交叉研究这个问题也就突显出来了，因而研究的重点聚焦在如何评价学科交叉研究方面，包括如何在传统的同行评议系统中评价学科交叉研究，如何从文献计量学定量的角度来测度和评价学科交叉的程度等。

如上所述，早期关于学科交叉的研究大多从概念、内涵与意义等方面，Chubin等(1986)认为学科交叉包括三个层面的涵义:一是从其他的领域借来工具、方法、概念、模型甚至是范式;二是理论的相互交融，例如原子结构及其演化;三是前沿的问题解决，特别是一些重大的社会问题需要多个学科知识的参与［6］。Tijssen(1992)则提出学科交叉是“作为科技活动的结果，从其他的学科领域直接或间接的使用知识、方法、技术、设备(或者其他的产品)等”［7］。OECD则在广义层面上对学科交叉给出了概念上的界定:“学科交叉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不同学科之间的相互作用，学科交叉中不同学科的相互作用可能从思想的简单交流到概念、方法、过程、认识论、术语、数据之间的相互有机集成，以及在相当大的领域中对研究和教育的有机组织”。

针对学科交叉这一在二十世纪蓬勃发展的新兴科研活动，科技政策专家从各个方面和角度针对其规律和特征开展了大量研究，在对其概念和内涵有了初步共识之后，更多的专家关注学科交叉研究受什么因素的影响。Julie Thompson Klein(1990)提出学科交叉取得成功，从外部条件来看主要有4个主要因素在起作用［8］:即问题特征、激励和奖励、资源、制度设定。从内部条件来看，学科交叉研究又受到以下5个因素影响:人员因素、领导者、合适的技巧、项目组织、团队动力设定。在学科交叉的过程开始后，决定学科交叉到何种程度主要受到三个因素的影响:第一个因素是研究领域是否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例如基于问题解决的方向明确的研究领域，倾向于需要多学科之间的交叉，如工程学，被认为是天生的学科交叉领域，一些专业的学科如建筑学和医学，也是属于广泛的、问题解决式的定向研究类型，这些学科都需要众多学科领域的参与;第二个因素是研究问题性质的不同也决定了学科交叉的程度，例如哲学、社会学、人类学和其他类似的研究领域，其本身的特性就决定了研究过程是一种学科交叉活动，在相互的交叉过程中，某个研究领域产生的评论和分析会促使新的研究领域的出现;三是学科本身是否具有渗透性质。一些学科更容易向外部开放，例如文学研究、历史、地理学，被描述为具有学科交叉的内在特质，这些学科的研究领域在学科内外没有明显的界限，成为展现各种研究兴趣者和研究方法的一个更宽松的相互交叉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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